第31章 追凶·十一
虞队长所说,关于被害人张茂才的线索,是那天被他搭讪的女人。结合行踪、体貌等,她们找到了几个可能的对象。
……但是,在张茂才遇害的时间,她们都有完善的不在场证明,能够被排除嫌疑。
这边的线索暂时中断了,就剩下被害人魏河那边。分别是他的女儿魏乐彤,和侄女梁涟。
与杀人犯c的案件相比,白氏集团的案件,则进展更为顺利。
那只u盘可以说是证据确凿。其中牵涉到的一桩桩罪行,更是触目惊心。纵使是涂南南,看到u盘里的内容时,也狠狠吃了一惊。
她不知道,在书中轻描淡写的、仅仅是主角二人爱情的陪衬,听起来那么气派又时髦的“地下帝国”,竟然埋藏着这么多的罪恶。
仅仅是他们的网络赌博,其涉案金额,就达到了上亿美元。
还有毒品、非法网络贷款、色情产业。环环相扣,把掉进去的人吸净了血,榨干骨髓,连骨头都嚼成碎渣才罢休。
无数长长、长长的,紧密而阴暗链条所织成的蛛网,滋生在“白氏”这块光线漂亮的人皮底下。
白氏集团的毒品交易,也牵出了冯三背后的贩毒集团。
根据这些线索,警方派出了大量警力,摧毁了这个地下贩毒网络,将嫌疑人成功抓获。
尽管白氏一案牵涉众多,检察院还是重重压力提起了公诉,而人民法院如期开庭。
她们有证人,就是白佳音。
起初,白佳音一直没能够下定决心——直到虞今给了看了那个袭击她的男人的口供。
那个男人,不是个简单的歹徒,而是受雇于他人的、熟练的雇佣杀手。
他受雇于白氏,起先要寻找u盘,因而被一个雷景如设计的错误发信器骗去了涂南南的宿舍,寻找未果,后来,白应逐渐失去耐心,他的任务,就变成了——杀人,灭口。
白佳音,就是她的父亲、大哥和二哥,想要灭的,那个“口”。
她那天吓到了,得知这些后,白佳音更是哭了好久好久。浑浑噩噩了几天,才最终下定决心,出庭作证。
也许是因为年龄相仿的原因,白佳音非常依赖虞今的同时,和涂南南也很快变得亲近。在终于开庭那天,涂南南一直、一直在鼓励她。
在法官宣布休庭,择日宣判后,所有人离场,涂南南用一只手拥抱了她。
“你已经非常勇敢了。”涂南南说,安抚地摸摸白佳音颤抖的肩背,“佳音,你很棒,你真的非常、非常勇敢。”
在她的怀抱里,白佳音开始哭泣。
“你非常、非常勇敢,你真的很厉害,佳音。你太棒了。”涂南南小声说着鼓励的话。
一旁,虞队长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背。涂南南能听到自己脑海中,阿书的声音也在响起。
“你也是,南南。”薛晓书说,“你也非常、非常的勇敢。”
……结果,涂南南被她们搞得,自己也有点想哭了。
不久后,白氏集团的案件得到了宣判。尽管他们多次提出上诉,试图拉长战线、销毁证据,有一部分的罪行已经难以考证、或者无法将白氏作为最终责任人来追究,但已有的证据,对宣判他们的罪行来说,也已经足够了。
主角受的父亲白应,故事中那个一手遮天、操纵着地下帝国的男人,构成故意杀人、高利转贷、强迫他人卖/淫、开设网络赌/场、组织领导黑/社会等罪,数罪并罚,最终以死刑论处。
受的哥哥白鸿,和受本人白渡,则也因为巨额金融犯罪,分别被处以十五年、十年的有期徒刑。等待着他们的,还有巨额的赔款。
白氏旗下的违法公司,也没有逃脱法律的审判。
还有那个被雇佣的杀手,叫作刘和阳的,他的代号是“灰狸”。
——就是书中第三案那个灰狸。
白氏,冯三,灰狸。几乎是一锅端了。
薛晓书想。而南南甚至和主角受一家这群人连照面都还没有打过。
他们故意做手脚,选择这样一个世界,是以为凭借原剧情的力量再加之角色身份的权力差,他们能够很简单就把涂南南解决掉,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。
结果,世界中偏近完备的法律体系,反而成了他们自己的索命绳。
只是现在,还不到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候。在剧情结束之前,还有杀人犯c和莱斯齐这两个案子需要解决。哪个都不会很容易。还有进了监狱的主角受,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留有什么暗招。
……不过,暂时放松一下,应该也是可以的吧。
薛晓书想,假装没有听到涂南南在乱调“有声书”的进度逗自己,一边保持冷冰冰的声音,一边暗暗盘算着可以送个什么样的小东西当慰问品。毕竟,小朋友已经很辛苦了嘛。
“阿书,”涂南南咬着叉子问,“你在想什么呢?感觉你好开心。”
“我在想……”薛晓书故意说,“林琳约了你出去玩,是不是快迟到了?”
闻言,涂南南愣了一会儿,忽然大叫一声,从桌前跳了起来。
“完了完了完了完了!!”她把最后一块蛋糕囫囵塞进嘴里,呲牙咧嘴地抱起包匆匆往外跑,“来不及了阿书,救命救命!”
薛晓书于是就笑。
真好。她想。
薛晓书并不后悔来到这里。或者说,幸好她来了。
……真好。
白氏的插曲就到这里,杀人犯c的调查还要继续。
最近一段时间是犯罪高发期,虞今一行人忙得脚不沾地,整天到处跑,几乎没有什么时候是不在出外勤的,杀人犯c的案子也暂缓下来。
两个主要的调查对象,其中,案发时间左右,魏乐彤的行踪有一段无法调查的空白,可能是巧合,当然也可能不是,对另一人梁涟个人信息的调取则还在审批阶段,迟迟没有下来。
后者完全不是涂南南能够干涉的,她能够帮忙的,也就是前者了。
刚说自己要去调查时,虞队长不肯同意,怎么说都要让当天有空的同事陪她一起去,涂南南好说歹说,才让终于虞今松了口。
“小乔姐那个时候不是在放假的嘛!好不容易才能休息几天……你也不行,虞队长。我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,就是公共场合,随便聊聊天……不行!我本来就是想帮忙的,不是想给你们拖后腿!”
她着急地脱口而出,“虞队长……!”
最后几个字,差点连哭腔都带上了,虞今显然很受不来这套,忙忙点了头之后,还慌忙安慰了涂南南好一会儿。
“我不是……不是那个意思,南南。”虞今说着,“我不是觉得你拖后腿,我……抱歉,南南。”
涂南南垂着头,用闷闷不乐的声音说了声好,她说谢谢虞队长,然后挂了电话。
薛晓书试着开口:“……南南?”
然后,她看到的是一张神采奕奕的、毫无委屈的脸。
“嗯?”涂南南笑着,精神饱满地站起来,开始查路线,“走啦,阿书,去找人了。”
……对这样的变脸,薛晓书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。只是,她仍然每次都会当真。
于是,涂南南独自来到了那个小图书馆,在那里偶遇了调查对象,被害人魏河的女儿,魏乐彤。
她采取的搭讪方式有些老套,不过是好用的——就是借书,去找魏乐彤想要的、只有一本馆藏的书目,借此,涂南南顺理成章地和对方聊了起来。
“……其实,我是想找资料的。”涂南南说,“学校有个辩论赛要准备,我记得在这本里看到过相关的话题,就想找过来翻翻。姐姐,你也喜欢这本书吗?”
魏乐彤是个高高盘着头发,不算高挑,但很纤瘦的女人,披着件夹克,平跟鞋,里面是一身黑的修身衣和长裤,是很适合跳舞的装束。
看得出,她对面前这个笑容腼腆、说话也很可爱的学生妹妹,还是有些好感的。
闻言,魏乐彤便说:“那你拿过去看吧,既然要用。我等什么时候再有时间,再来借就好了,就是随便看看。”
涂南南摇摇头:“不用,姐姐。我就是翻翻,找点东西,用不了多长时间,姐姐,你要是看的话……”
顺着这话,魏乐彤果然说出了她预想中的话。
“——那,我把书借走,你今天先看看,怎么样?”魏乐彤说,“刚好旁边就有个咖啡厅……我们一起去坐坐?”
涂南南就笑起来,答应:“好!”
在借书的时候,不可避免地用到了身份证,涂南南扫了一眼,装作第一次知道魏乐彤姓名的样子。
等到两人一起坐到咖啡厅里,煞有介事地翻了一会儿书、拍了照片后,涂南南才突然恍然大悟一般,抬起头。
“啊,乐彤姐!”她说,“我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眼熟了!”
魏乐彤说:“为什么呢?”
在涂南南的笑容里,她猜测:“你去过我的舞蹈班吗?”
涂南南神秘地摇摇头。
“不是。”她说,“我在刘姨那边见过你的照片,乐彤姐!原来,你就是刘姨说的那个小姑娘啊。我就说,怎么一见到你,我就觉得有点眼熟……”
魏乐彤有点惊讶:“刘姨?”
“嗯嗯!”涂南南点头,开始胡扯,“我以前做义工的时候,去过街道一段时间。当时,刘姨还说,说你小时候像小男孩似的,满街疯跑,头发短短的。我还看过照片呢!红色篮球服的那张……”
涂南南所说的,她当时在刘姨家里看到的一张照片。摆在柜子上,有些蒙尘,是一个年轻女人和几个孩子的合照。
在说到魏乐彤时,刘姨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看过,而照片中,女孩只有一个,短发,很大的篮球服,膝盖上有磕碰的伤,脸蛋也蹭得脏兮兮的,那就是小时候的魏乐彤。
“啊……”魏乐彤深以为然地点点头,彻底相信了她的说辞,露出怀念的表情,“好巧啊,小书。我和刘姨都好久没联系过了,没想到,她还记得我……”
“记得!”涂南南用力点点头,“刘姨经常提到你呢!”
于是,借着这个由头,她们又开始谈起街道里的事来。
在书店因为一本书偶遇的学生女孩,曾经是自己故居的义工,还认识自己以前很亲近的长辈……
这样的身份,让魏乐彤彻底对涂南南没有了隔阂,好似随便在闲聊着,涂南南不着痕迹地,在谈话里套取着魏乐彤在案发几日的行动信息。
等到了借口晚上要补习起身,打算离开的时候,涂南南试了一句之前说到的内容。
“乐彤姐,你说的冒险游戏,叫什么来着?我回去也想找找看。”
“什么?”魏乐彤有些茫然,“……啊,你说我那天晚上玩的那个啊,不是冒险游戏,是个经营游戏。不过,如果你想玩的话,回去可以试试,加我好友一起玩也可以,我账号就是名字拼音加123。”
“好嘞。”涂南南说,“那拜拜啦,乐彤姐,今天谢谢你!回去加你好友!”
等到了外面,确认周边彻底安全了,涂南南也没有急着回去。
——她和技术支持林小琳,约定了在一个警局之外的地点会面。等林小琳检查过,确认她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设备,涂南南才开口。
“我觉得魏乐彤没有说谎。”涂南南说,“小乔姐怎么说?”
在自己的家里,乔虹得到了涂南南和魏乐彤交流的录音,大致听了一遍。
“也说没有什么。”林小琳说,“她几天的行程也可以确认。”
还有那个游戏账号。借助账号,林小琳黑进了电脑,得到了摄像头里当时的影像。
……不太道德,但确实有效。
可以看到的是,在案发的时间段,魏乐彤确实一直坐在电脑前打游戏,就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。
“……那,”涂南南说,“这条线就断了?”
……虽然很不甘心。
林小琳低下头,看了看电脑里同事传来新的消息,神色微妙。
“……还有件事。”她说,“关于我们另一个调查对象。”
“梁涟……梁涟已经死了。”林小琳说,“在魏河案之前,她就已经死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是两头骗的南南!
(以及又双叒被骗到的阿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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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但是,在张茂才遇害的时间,她们都有完善的不在场证明,能够被排除嫌疑。
这边的线索暂时中断了,就剩下被害人魏河那边。分别是他的女儿魏乐彤,和侄女梁涟。
与杀人犯c的案件相比,白氏集团的案件,则进展更为顺利。
那只u盘可以说是证据确凿。其中牵涉到的一桩桩罪行,更是触目惊心。纵使是涂南南,看到u盘里的内容时,也狠狠吃了一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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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氏集团的毒品交易,也牵出了冯三背后的贩毒集团。
根据这些线索,警方派出了大量警力,摧毁了这个地下贩毒网络,将嫌疑人成功抓获。
尽管白氏一案牵涉众多,检察院还是重重压力提起了公诉,而人民法院如期开庭。
她们有证人,就是白佳音。
起初,白佳音一直没能够下定决心——直到虞今给了看了那个袭击她的男人的口供。
那个男人,不是个简单的歹徒,而是受雇于他人的、熟练的雇佣杀手。
他受雇于白氏,起先要寻找u盘,因而被一个雷景如设计的错误发信器骗去了涂南南的宿舍,寻找未果,后来,白应逐渐失去耐心,他的任务,就变成了——杀人,灭口。
白佳音,就是她的父亲、大哥和二哥,想要灭的,那个“口”。
她那天吓到了,得知这些后,白佳音更是哭了好久好久。浑浑噩噩了几天,才最终下定决心,出庭作证。
也许是因为年龄相仿的原因,白佳音非常依赖虞今的同时,和涂南南也很快变得亲近。在终于开庭那天,涂南南一直、一直在鼓励她。
在法官宣布休庭,择日宣判后,所有人离场,涂南南用一只手拥抱了她。
“你已经非常勇敢了。”涂南南说,安抚地摸摸白佳音颤抖的肩背,“佳音,你很棒,你真的非常、非常勇敢。”
在她的怀抱里,白佳音开始哭泣。
“你非常、非常勇敢,你真的很厉害,佳音。你太棒了。”涂南南小声说着鼓励的话。
一旁,虞队长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背。涂南南能听到自己脑海中,阿书的声音也在响起。
“你也是,南南。”薛晓书说,“你也非常、非常的勇敢。”
……结果,涂南南被她们搞得,自己也有点想哭了。
不久后,白氏集团的案件得到了宣判。尽管他们多次提出上诉,试图拉长战线、销毁证据,有一部分的罪行已经难以考证、或者无法将白氏作为最终责任人来追究,但已有的证据,对宣判他们的罪行来说,也已经足够了。
主角受的父亲白应,故事中那个一手遮天、操纵着地下帝国的男人,构成故意杀人、高利转贷、强迫他人卖/淫、开设网络赌/场、组织领导黑/社会等罪,数罪并罚,最终以死刑论处。
受的哥哥白鸿,和受本人白渡,则也因为巨额金融犯罪,分别被处以十五年、十年的有期徒刑。等待着他们的,还有巨额的赔款。
白氏旗下的违法公司,也没有逃脱法律的审判。
还有那个被雇佣的杀手,叫作刘和阳的,他的代号是“灰狸”。
——就是书中第三案那个灰狸。
白氏,冯三,灰狸。几乎是一锅端了。
薛晓书想。而南南甚至和主角受一家这群人连照面都还没有打过。
他们故意做手脚,选择这样一个世界,是以为凭借原剧情的力量再加之角色身份的权力差,他们能够很简单就把涂南南解决掉,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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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现在,还不到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候。在剧情结束之前,还有杀人犯c和莱斯齐这两个案子需要解决。哪个都不会很容易。还有进了监狱的主角受,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留有什么暗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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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晓书想,假装没有听到涂南南在乱调“有声书”的进度逗自己,一边保持冷冰冰的声音,一边暗暗盘算着可以送个什么样的小东西当慰问品。毕竟,小朋友已经很辛苦了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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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,涂南南愣了一会儿,忽然大叫一声,从桌前跳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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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晓书于是就笑。
真好。她想。
薛晓书并不后悔来到这里。或者说,幸好她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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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氏的插曲就到这里,杀人犯c的调查还要继续。
最近一段时间是犯罪高发期,虞今一行人忙得脚不沾地,整天到处跑,几乎没有什么时候是不在出外勤的,杀人犯c的案子也暂缓下来。
两个主要的调查对象,其中,案发时间左右,魏乐彤的行踪有一段无法调查的空白,可能是巧合,当然也可能不是,对另一人梁涟个人信息的调取则还在审批阶段,迟迟没有下来。
后者完全不是涂南南能够干涉的,她能够帮忙的,也就是前者了。
刚说自己要去调查时,虞队长不肯同意,怎么说都要让当天有空的同事陪她一起去,涂南南好说歹说,才让终于虞今松了口。
“小乔姐那个时候不是在放假的嘛!好不容易才能休息几天……你也不行,虞队长。我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,就是公共场合,随便聊聊天……不行!我本来就是想帮忙的,不是想给你们拖后腿!”
她着急地脱口而出,“虞队长……!”
最后几个字,差点连哭腔都带上了,虞今显然很受不来这套,忙忙点了头之后,还慌忙安慰了涂南南好一会儿。
“我不是……不是那个意思,南南。”虞今说着,“我不是觉得你拖后腿,我……抱歉,南南。”
涂南南垂着头,用闷闷不乐的声音说了声好,她说谢谢虞队长,然后挂了电话。
薛晓书试着开口:“……南南?”
然后,她看到的是一张神采奕奕的、毫无委屈的脸。
“嗯?”涂南南笑着,精神饱满地站起来,开始查路线,“走啦,阿书,去找人了。”
……对这样的变脸,薛晓书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。只是,她仍然每次都会当真。
于是,涂南南独自来到了那个小图书馆,在那里偶遇了调查对象,被害人魏河的女儿,魏乐彤。
她采取的搭讪方式有些老套,不过是好用的——就是借书,去找魏乐彤想要的、只有一本馆藏的书目,借此,涂南南顺理成章地和对方聊了起来。
“……其实,我是想找资料的。”涂南南说,“学校有个辩论赛要准备,我记得在这本里看到过相关的话题,就想找过来翻翻。姐姐,你也喜欢这本书吗?”
魏乐彤是个高高盘着头发,不算高挑,但很纤瘦的女人,披着件夹克,平跟鞋,里面是一身黑的修身衣和长裤,是很适合跳舞的装束。
看得出,她对面前这个笑容腼腆、说话也很可爱的学生妹妹,还是有些好感的。
闻言,魏乐彤便说:“那你拿过去看吧,既然要用。我等什么时候再有时间,再来借就好了,就是随便看看。”
涂南南摇摇头:“不用,姐姐。我就是翻翻,找点东西,用不了多长时间,姐姐,你要是看的话……”
顺着这话,魏乐彤果然说出了她预想中的话。
“——那,我把书借走,你今天先看看,怎么样?”魏乐彤说,“刚好旁边就有个咖啡厅……我们一起去坐坐?”
涂南南就笑起来,答应:“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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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两人一起坐到咖啡厅里,煞有介事地翻了一会儿书、拍了照片后,涂南南才突然恍然大悟一般,抬起头。
“啊,乐彤姐!”她说,“我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眼熟了!”
魏乐彤说:“为什么呢?”
在涂南南的笑容里,她猜测:“你去过我的舞蹈班吗?”
涂南南神秘地摇摇头。
“不是。”她说,“我在刘姨那边见过你的照片,乐彤姐!原来,你就是刘姨说的那个小姑娘啊。我就说,怎么一见到你,我就觉得有点眼熟……”
魏乐彤有点惊讶:“刘姨?”
“嗯嗯!”涂南南点头,开始胡扯,“我以前做义工的时候,去过街道一段时间。当时,刘姨还说,说你小时候像小男孩似的,满街疯跑,头发短短的。我还看过照片呢!红色篮球服的那张……”
涂南南所说的,她当时在刘姨家里看到的一张照片。摆在柜子上,有些蒙尘,是一个年轻女人和几个孩子的合照。
在说到魏乐彤时,刘姨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看过,而照片中,女孩只有一个,短发,很大的篮球服,膝盖上有磕碰的伤,脸蛋也蹭得脏兮兮的,那就是小时候的魏乐彤。
“啊……”魏乐彤深以为然地点点头,彻底相信了她的说辞,露出怀念的表情,“好巧啊,小书。我和刘姨都好久没联系过了,没想到,她还记得我……”
“记得!”涂南南用力点点头,“刘姨经常提到你呢!”
于是,借着这个由头,她们又开始谈起街道里的事来。
在书店因为一本书偶遇的学生女孩,曾经是自己故居的义工,还认识自己以前很亲近的长辈……
这样的身份,让魏乐彤彻底对涂南南没有了隔阂,好似随便在闲聊着,涂南南不着痕迹地,在谈话里套取着魏乐彤在案发几日的行动信息。
等到了借口晚上要补习起身,打算离开的时候,涂南南试了一句之前说到的内容。
“乐彤姐,你说的冒险游戏,叫什么来着?我回去也想找找看。”
“什么?”魏乐彤有些茫然,“……啊,你说我那天晚上玩的那个啊,不是冒险游戏,是个经营游戏。不过,如果你想玩的话,回去可以试试,加我好友一起玩也可以,我账号就是名字拼音加123。”
“好嘞。”涂南南说,“那拜拜啦,乐彤姐,今天谢谢你!回去加你好友!”
等到了外面,确认周边彻底安全了,涂南南也没有急着回去。
——她和技术支持林小琳,约定了在一个警局之外的地点会面。等林小琳检查过,确认她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设备,涂南南才开口。
“我觉得魏乐彤没有说谎。”涂南南说,“小乔姐怎么说?”
在自己的家里,乔虹得到了涂南南和魏乐彤交流的录音,大致听了一遍。
“也说没有什么。”林小琳说,“她几天的行程也可以确认。”
还有那个游戏账号。借助账号,林小琳黑进了电脑,得到了摄像头里当时的影像。
……不太道德,但确实有效。
可以看到的是,在案发的时间段,魏乐彤确实一直坐在电脑前打游戏,就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。
“……那,”涂南南说,“这条线就断了?”
……虽然很不甘心。
林小琳低下头,看了看电脑里同事传来新的消息,神色微妙。
“……还有件事。”她说,“关于我们另一个调查对象。”
“梁涟……梁涟已经死了。”林小琳说,“在魏河案之前,她就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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